？

芬瓷/雪（三）

普设避雷，ooc警告

设定走合集第一篇

这篇主要是芬的回忆，现实占比少

有芬爱cb向

是刀子

有微血.腥场面

彩蛋是糖，弥补一下(˘︶˘).。.:*♡

全文2500+





“芬，芬？怎么了？听得到我说话吗？”

瑞的声音突然响起，芬回过神来。不知何时，脸上多了两道湿痕。他坐起来，拭干泪痕，抬头看天。

“下雪了。这是今年第一场雪。”瑞低声念叨着。

“你先回帐篷吧，我在外面待会儿。”芬又开始出神。

“那你快点。还有……都过去了。她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在意、这么难过的。”瑞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也不多说，回到他的帐篷里面。

雪花洋洋洒洒，从空中飘落。似乎有雪飘到眼睛里，芬眯了眯眼。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，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，他好似看见了一个人影。

也是这样的天气，只不过雪更大一些。站在小房子的天台上，寒风灌进脖子，带来刺骨的凉。女人面对着芬，脸上带着苦涩的笑。她很瘦，苍白的面容分外憔悴，却掩盖不住姣好的长相。上翘的眼角本该蓄满笑意和幸福，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。乌木般的发在风中乱舞，遮住了她的右眼。天很冷，她却穿得单薄，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。这树叶还带着翠色，却免不了被挂下枝干的命运。明明光线很暗，但芬还是觉得她裸露肌肤上的伤口格外扎眼。淤青、勒痕、刀伤，旧伤未好又添新伤，这一夜，又多出不少，有些还带着半干的血迹。

“阿芬……你和爱沙的车票我都订好了，相关的信息都在你手机上。明天一早，你就带着爱沙去车站。他们追得我没办法，抱歉……”

“为什么？报警没用吗？”芬听到十五岁的自己用几乎破音的嗓音质问。

“这个世界啊，没有那么简单的。抱歉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。”

“不，您没有错！别去送死好吗？我去打他们、我去，我去警察局…”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。

“没用的。那些人，铁了心要逼死我，我们。”

“我不管，我不要你死！”近乎是嘶吼的话语，被楼下杂音打断。

“快跳啊，不是很想死吗！怎么，反悔了？”铁棍砸地的声音，菜刀互相摩擦的声音。还有，女孩子的哭声。

两人都听出来了，那是爱沙的声音。

“阿芬，对不起。”

“我没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妈妈要去和风一起旅行了。”

“记得照顾好爱沙，她吃过的苦比你多些。现在，她能依靠的只有你了。”

“想我的时候，就去郊外，去大自然，妈妈一直在那里等你，等你们。”

“或者，抬头看看天，那颗朝你眨眼的星星，就是我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但是，我不希望你恨这个世界。你要记住，是世界先爱了你，所以，你不能不爱它。”

“不管怎样，一定要爱着点什么，就像……草木对光阴的钟情。”

“好了，闭上眼睛。晚安，阿芬。”

“还有，对不起。”

这是她最后的话。

她和寒风相拥一瞬，与那片土地亲吻。她绽放于大地，为它染上色彩；她溶于严冬，终于，与她此生挚爱相逢。

那帮人去了她和两个孩子的房内，搜刮值钱的东西。爱沙愣在原地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她脸上还有母亲的内脏碎片和血液，她的心里还有一个鲜活的、温柔的母亲。

可一切都结束了。

都结束了。

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家庭，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回忆。

眼泪不知何时涌了出来。成片成片的，无法遏制的。

她想喊，喉咙却干得发紧。她想上楼找哥哥，身体却僵硬。她想闭上眼睛，可闭眼就是母亲落地的那一瞬间。她反复告诉自己，这是梦，这是假的，睡一觉就过去了，可鼻腔里充斥着的腐坏的味道告诉她，这不是梦。那个会带她和哥哥去森林里，去小溪边的，笑起来很好看的母亲，已经离开了。

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爱沙旁边。他腿发软，整个身体都在发抖。他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慢慢蹲下，安抚性的摸摸她的背。她轻轻抖了抖，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，猛地扑进哥哥的怀抱，却还是喊不出声，嗓音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。

“假的…都是假的…对不对？”

“……”

芬强忍着眼泪，学着母亲，一下一下地拍着爱沙的背。

“明天，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。那里母亲常常跟我们提到，风景很美。我带你去那边继续上学。”

“妈妈怎么办…她，她还在这里…”

“妈妈啊…她和风一起去旅行了。想她了，我们就去郊外，或者看星星。妈妈看着我们呢。她一直在的。一直…在。”

“嗯……去那边，就能天天看到妈妈了……”

“走吧。妈妈留给我们的东西都在上面，那些人找不到的。抓紧时间，我背你上去。”

折腾完行李，帮妹妹擦干净身上的东西哄她入睡，芬靠在墙角。这时候，他内心深处的难受才全部涌出来。胃里面翻江倒海，吐意愈发强烈。他摁着胃，蜷缩成一团。眼泪止不住地流，伸手去擦，却只能收获淌满泪水的手背。

什么都没有了。

他最爱的人，就这样，离开了。

闭上眼，过去的一切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晃过。

从芬记事起，就总能看见母亲身上只增不减的疤。四肢和脖颈上的勒痕，嘴角眼角的淤青，手臂上的刀疤……就算这样，每次她看到他，仍是笑脸盈盈。他问过，既然那个男人总是伤害她，为什么还要嫁他，她却总是笑笑不说话。他还记得一次，那个男人来找母亲，见他还在，就顺手关进了那个一人多高的空铁皮柜。铁皮柜并不隔音，他听到了。他也投过那个细小的窗口看到了。他蜷缩在一角，不敢出声，不敢动弹。此后，他患上了幽闭恐惧症。

六七岁的时候，那个男人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女孩。他说，她叫爱沙。她冰蓝色的眼睛大而无神，像是严冬里的一处冰窟，透着恐惧与无力。从此，他便成了哥哥。爱沙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，每次提到那个男人，她总会很害怕。后来芬才发现，爱沙身上，也有不少的伤。可她连记事的年纪都还没到 。

在母亲的影响下，爱沙渐渐开朗起来了。她看上去已经和普通女孩无异。只是，如果被戳到伤口，她会痛，也会哭。她似乎变得很天真，快二十了，仍然是个爱哭的小朋友——当然，这是后话。

他刚上初中的时候，他们离婚了。芬和爱沙都很高兴。母亲，终于能脱离苦海了。母亲没有再嫁，一个人带着他们生活。工作之余，她爱教芬一些生存技巧和小常识，再让他教给爱沙。芬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，爱沙也不知道。

二月十七日，那年芬15岁。那个男人带着一帮人冲进家门，找母亲要钱赌博。没钱的话，就杀了他们三个人。母亲和他们努力周旋，成功了，但也失败了。

排开两人去外地的全部费用，家里的钱也还不算少。但是那帮人还是收走了母亲。

世界线收束，一切到此为止。

芬始终放不下。

一夜无眠。

再后来，他和母亲一样，喜欢上了铃兰。想到母亲的话，他去学了摄影。记录自然，也算是给母亲留念的方式吧。

回过神来，芬倒在雪地上。眼泪还在流。脑后愈发清晰的痛感将他拉回现实。他勉强坐起身，朝四周望了望。瑞见他醒过来，才舒口气：“上天保佑，你可算醒了！我正躺帐篷里闭目养神，你咚一声就倒地上了，还叫不醒！可把我吓坏了。”

“……抱歉。”

瑞坐到他身边，拍掉他身上的雪：“没事儿。是不是要到日子了？我说，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干，她当然想让你开开心心地成长啊…”

“那家花店，有新鲜铃兰卖吗？”芬想到了什么。

“有啊，那些塞在你家门口的铃兰就是在那里买的。你为什么不直接用那些？多方便。”

“隔了几天，不够新鲜了。还有，用别人送给自己的花来纪念亲人，不好。之前在网上买的质量太不好把握了。”

“话变多了。心情还是不好？”

“或许吧。”芬脑海中母亲的影子不知为何和花店老板的影子对上了。自己到底怎么了？为什么一直忘不掉那个人呢？





*文章中间粗体部分分引用详见“雪（二）”

下一章讲丹挪酱啦！小丹迈出追求老婆第一步（不是）！好耶！（撒花花）